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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起來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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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起來了

此時已經接近亥時,頭頂的明月星空格外的耀眼,將桑遷的臉色也照得有些蒼白。劉璃察覺出他臉色不對,心中湧出一瞬擔心:“你臉色不對,身體不舒服嗎?”

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關心,好像讓桑遷想起來自己是有傷在身的人,他連忙咳嗽了兩聲,虛弱著語氣說:“是啊,咳咳咳,受了很嚴重的傷。”

劉璃:“。”你可以演得再像一點。

她看著他這般動作,唇角微微上揚,便也順著他的話,配合他的演出:“哪裏受傷了?讓我看看。”說著她故意伸手拉他,誰知好像真的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傷,他輕輕的“嘶”了一聲。

劉璃一楞:“你真受傷了?”剛才看他那個模樣,她還以為他是裝的呢。

“沒事,逗你的。”他連忙開口道:“一點小傷而已,已經差不多好了。”

劉璃斂眉:“傷在哪裏了?讓我看看。”

他輕嘆一聲,直了直脊背道:“胳膊處中了一箭,早就讓軍醫處理過了。”說著他還伸手拍了怕自己受傷的胳膊,用行動告訴她自己並無大礙。

劉璃心中擔憂,但也知道現在並不是查看他傷口的時候,便道:“既然受傷了,就快點回去吧,早點休息。”

他微微揚唇道:“是,謹遵公主命令。”說罷他轉身要走的時候,突然停頓了一下,還不忘記提醒一句:“公主要記得,欠我一首詩。”

劉璃:“。”

因為漠北戰役的勝利,劉徹大赦天下,甚至還給了在朝官員三天假期,簡直就是舉國同慶。

上林苑負責給受傷將士發碘伏的官員來報,已經為所有受傷的士兵都處理的傷口,還配了藥給他們療傷。

傷情嚴重的也給他們使用了麻醉劑,適當的減輕了這些士兵的痛苦。

想到桑遷也受傷了,也不知道他的傷情究竟怎麽樣,劉璃想了想,決定帶著一瓶碘伏親自去一趟桑府。

雖然在朝官員都放假了,奈何管錢的桑弘羊要忙著核算這次的軍費,依舊在少府加班。桑夫人親自來迎接了劉璃,隨後一臉擔憂道:“公主來得真是不巧了,遷兒昨日回來後便起了高燒,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。”

“高燒了?”劉璃擔憂道:“怎麽突然高燒了?夫人能不能帶我去看看?”昨天晚上臨別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?

桑夫人急得眼眶都紅了,輕輕點頭:“公主這邊請。”

劉璃以前雖然來過幾次桑府,但從未來過桑府後院,這次也算是她第一次進桑府的後宅院了。跟在桑夫人身邊來到了桑遷住的院落,後面的田杏兒也帶著一個大夫過來了。

“母親,我去醫院請來了醫官。”田杏兒幾乎是拽著醫官過來的,站定後看見劉璃,她輕呼:“公主你怎麽來了?”

劉璃:“先讓醫官進去給桑遷診脈吧。”

醫官先是對劉璃作揖行禮,然後才忙不疊的跟著家仆進了桑遷的臥房,為他治病。

劉璃和桑夫人等在外面,桑夫人讓田杏兒吩咐婢女準一些茶水來招待公主。

桑夫人輕嘆道:“遷兒越長大,我就越搞不懂他的想法了。他根本就不是上戰場的料,偏偏要跟著去……他出征的這小半年,我每日都是提心吊膽的,生怕他出意外。”

劉璃咬了咬唇,小聲安撫道:“夫人,他已經回來了,不會再出事了。”

桑夫人擡手抹了抹眼淚:“讓公主見笑了,遷兒是桑家這一代的獨苗,他若真的出什麽意外,桑家就絕後了。我呀,實在是太擔心了。”桑弘羊夫妻感情甚篤,聽聞當年桑夫人生桑遷的時候傷了身體不能再有孕,而桑弘羊又是個事業心非常強的人,所以兩人只有桑遷這一個兒子。

話說著,醫官已經從房間裏出來了,他開口道:“桑小郎是傷口起膿引發的高燒,小人已經為他重新處理了傷口,再餵他幾貼退燒藥,大抵就沒事了。”

“多謝醫官。”桑夫人連忙道謝,她頓了頓看著劉璃道:“公主我隨醫官去抓藥,麻煩公主代我進去看看遷兒,可好?”

劉璃點了點頭:“好。”

她等桑夫人和醫官離開之後,才輕輕的推開桑遷的房門走了進去。他的房間很整潔,坐北朝南光線也很好,奈何躺在床上的他看上去很不好。

她刻意放緩了腳步,悄悄的走到了床邊,看著他因為傷口的疼痛而緊蹙的眉,心裏莫名有些難受。其實……他本不該受這些苦的。

似乎感覺到又有人靠近自己了,桑遷緩緩睜開眼,有些暗沈的眸光在看清身邊的人時,倏地亮了起來。

“阿璃。”他啞著聲音叫了一聲她的名字。

劉璃在他床邊坐下,楞了楞道:“你……叫我什麽?”自從他失憶後一直都喚她公主的。

他輕輕的動了動沒有受傷的手臂,握住她的手道:“我想起來了。”

“什麽時候想起來的?”她輕輕的問。

“在漠北之地的時候。”準確的來說是他受傷中箭的時候。

當時和匈奴軍混戰,整個戰場一片廝殺聲。漠北的風席卷著風沙滾滾而來,特別又是夜幕降臨時,根本就看不清身邊的是敵人還是戰友。

中箭之時,他的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——活下去。他不能死在漠北,他還有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做成。

或許就是這樣一個強烈的,想要活下去的念想,就和當初他遇見泥石流被沖走時一樣。這股強烈的求生欲,沖破了他腦袋裏的束縛,他想起了過去被他遺忘的所有事情。

原來當初遇見暴雨泥石流時,他尚有意識的最後一刻,想到的也是她。

劉璃的聲音有些哽咽:“你不是說只是小傷嗎?怎麽現在都躺著起不來了?”她有些氣他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。

桑遷:“我現在好歹是個傷患,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,安慰我一下嗎?”

“你也知道你是傷患?受傷了還去喝酒,活該你傷口發炎。”

桑遷:“我那不是想看看你麽?”

劉璃:“?”

“分別了大半年,怪想你的。”他一本正經道:“而且昨天我的傷確實沒大礙,這又是慶功宴,我也算是立了功,怎麽能不去呢?”

至少在宴席上,也可以遠遠的看見她,還能聽她念詩。

“對了,阿璃什麽時候也送我一首詩?”桑遷還惦記著這個。

她聽著他說的這番話,一時間又好氣又好笑:“桑遷,你是戀愛腦嗎?”

“什麽腦?”

對上他疑惑的眸子,劉璃突然靠近他,俯身在他的唇間落下一個淺淺的吻,然後坐直了身子眸中含笑看著他道:“用這個抵詩行不行?”

他看上去懵懵的,“……行。”

劉璃噗嗤一笑。

許久他緩了過來,眸光炯炯的凝著她,也不說話。劉璃被他這樣的目光看著有些不好意思了,連忙將袖中的碘伏小瓶子拿出來,轉移話題道:“這個裏面是用來處理傷口用的碘伏,你明天換紗布的時候,可以將這個塗在傷口上,比酒精的效果要好點。”

他伸手接過碘伏:“好。”

“這段時間,你就好好在家裏養傷,我有時間就來看你。”她開口叮囑:“給你一個月時間將傷養好。”

他捏著手裏的碘伏:“阿璃若是天天來看我,不用一個月,七天便能痊愈。”

劉璃輕嗤道:“那你不如去做夢,在夢中見我吧。”

桑遷:“……”

如今大漢風頭最盛的便是衛青和霍去病這對舅甥了,長安城內的那些老貴族一邊看不起衛青曾經騎奴的身份,一邊又眼紅衛青如今的地位。

平陽公主的幕僚見公主如今寡居,便開口建議讓平陽公主和大將軍結親。

平陽公主卻道:“衛青啊?他以前是侯府的下人,我如何能下嫁給他?”

幕僚道:“衛將軍今非昔比,不僅是萬戶侯,還統領整個大漢的兵馬,正適合公主。”

平陽公主淡淡的開口:“是麽?”她突然想到了那一年,在自己和汝陰侯的婚宴上,曾經見過一面的衛青。

當年那個跟在自己身邊的小隨從,確實已經今非昔比了。誰能想到平陽侯府裏最不起眼的小馬奴,最後會成為大漢的大將軍呢?

如今的衛青,確實配得上自己了。平陽公主這樣想著,便決定安排人去劉徹面前提一提這個事。

平陽侯府的談話,很快便讓劉璃也知道了,畢竟在平陽公主身邊安排幾個幕僚還是很簡單的事情。

更何況,她的系統也給她列出了這個支線任務,見證平陽公主和衛青的婚姻。

歷史上平陽公主倒是如願嫁給了衛青,但……在這個時空,劉璃決定才不管什麽任務,絕對不能讓平陽公主如願。

以平陽公主如今的地位,她若是真的看中了衛青,誰又敢和她相爭?

“公主若不願意促成這門婚事,小人倒是有一計策。”被劉璃安排在平陽公主身邊的幕僚轉頭給劉璃出主意。

劉璃看向他,微微頷首示意他繼續說。

幕僚張放:“南宮公主同樣寡居,公主不如先平陽公主一步,為南宮公主和大將軍聯親。”

劉璃:“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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